2015-02-25 00:43:29
2月14日這一天,對很多情侶而言,如果沒有觸到巧克力的絲滑、嗅到玫瑰花的芬芳,那就算白過了。但對我而言,這一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,那就是回老家給爺爺掃墓。
◎宋思艱
2月14日這一天,對很多情侶而言,如果沒有觸到巧克力的絲滑、嗅到玫瑰花的芬芳,那就算白過了。但對我而言,這一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,那就是回老家給爺爺掃墓。
爺爺的媽媽(我稱之為祖祖)葬在離成都不遠的S鎮鄉下,以前每年春節爺爺都會帶我回鄉掃墓,這是要我記得回家的路,記得回到家該做什么。爺爺去世之后,我記住了這條路,也在這條路上來回了8個年頭。
喜:秀珍菇鋪就致富路
每年回鄉掃墓,都是在爺爺的侄孫,即我的三哥陪同下完成的,今年也不例外。但一個小小的“程序例外”卻讓我有了新的收獲。
往年回鄉,我都是先給祖祖、爺爺掃墓,然后請三哥吃飯。今年三哥電話告訴我,他的兒子所在的公司2月14日中午要吃團年飯,希望我先去吃了飯再掃墓。客隨主便,我同意了。
當日中午到了S鎮,見到了三哥和他的兒子(這里就稱他為小新吧)。
小新所在的公司叫食用菌研發基地,是親戚開的。看到我對基地很感興趣,小新特意請來了公司技術負責人老楊。老楊說,公司的產品是“秀珍菇”,從臺灣引進到大陸沿海,再從沿海引向內陸。因長成后需要大量工人24小時迅速采摘,勞動強度很大。
此時我提出了第一個問題,基地工人一般都是多大年齡?老楊答,80%以上都是四五十歲的女工。因為現在的年輕人吃不了苦,又愛面子,不愿干這種普通體力活。
老楊提到,基地秀珍菇的銷售主要針對一級批發商。我就此提出第二個問題,現在電商大熱,產品銷售為啥不走電商渠道?老楊回答,秀珍菇保存時間不長,如果走電商渠道,在配送上可能耽誤太多時間,不走電商渠道,現在的銷售也是暢通的。
在我這個外行看來,秀珍菇好像不是一種很受追捧的產品,因此我向老楊提出了第三個問題,既然基地的名字是食用菌研發基地,那為什么現在只生產一種產品?老楊說,他在搞食用菌生產之初,曾經一口氣同時培育多種菌類,但最后發現精力根本顧不過來,因此選擇了現在自己更擅長的產品來培育。
和老楊聊天的最大感受是:他并不追逐時下的商業熱點,也不盲目多元化,他有過教訓,因此知道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到底是什么。
中午吃完飯離開生產基地,我問小新:你以前不是在攪拌站工作嗎?為什么現在要換到這個基地呢?小新答:攪拌站和房地產市場關系密切,2013年以來地產市場下滑厲害,作為地產鏈條上的一環,混凝土攪拌站自然也不景氣。
我又問三哥:這個食用菌基地看起來勢頭很好啊。他表示認同,但無意之中說了一句:勢頭好就生產食用菌;勢頭不好,反正有地了,還可以干點別的。我問:是不是想搞地產?他一笑,只說:現在地產市場還不景氣啊。
憂:廠房迫近墓地
吃完飯,我趕緊去掃墓。生產基地在公路以北500米,墓地在公路以南兩公里開外。
祖祖和爺爺的墓距離很近,墓地環境可以用四個字形容——茂林修竹。竹子茂密到了倒伏在墓地上的程度。三哥把倒伏的竹子砍掉,我則用手一寸寸把上面的枯葉拂去,然后上香、燒紙、祭拜,最后點燃鞭炮。
祭拜畢,我猛然發現了不遠處的廠房。是的,茂林修竹仍在,但已多了一片廠房。三哥說,現在一些鄉親覺得種地不賺錢,就在地上蓋廠房,希望出租。我默然不語。
爺爺以前每年帶我回來給祖祖掃墓時,都要去給他的一位老伙伴掃墓,我稱其忠心爺爺。今年,掃墓的對象自然也少不了他。記得去年掃墓時,忠心爺爺的墓地周圍是菜地,但今年,一棟廠房已矗立在墓邊。三哥說,這是忠心爺爺家人修的。
掃墓完畢,回城路上,我看到了鎮政府貼出的對非法占地將進行清理的通告。一時間,情緒復雜起來:工業化已迫近祖先墓地邊緣,陰陽的距離已被壓縮如斯。
從孝道角度,我自然希望祖先墓園寧靜,一直茂林修竹;但從發展角度,鄉親們致富的愿望無可厚非。能不能找到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和平共處的更好方式呢?既要“玉粒金莼噎滿喉”,也還要“流不斷的綠水悠悠”啊!
回城路上,我默念起一句爺爺很喜歡的話:“此心安處是吾鄉”。默念之后,突然在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將之改成了:此心已不安,何處是吾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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